莫风喜欢上了大海。
这不难理解,从窄小闭塞的山村走出来的他向来对广阔的事物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尤其是大海这种真真切切无边无际的广袤更是令他流连。于是,每天每夜站在甲板上眺望这碧蓝的波涛成为了这漫长航程中最为完美的消遣方式。尤其是到了晴朗的夜晚,不时会有巡游的海兽跃出海面,激起的浪花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一颗颗无暇的珍珠。它们会一直跟在船只左右,有时潜到船底,直到船只驶出它所统领的海域才会转头离开,潜入更深的海底。而这时,这一片海域的领主又会赶来,陪伴船只走完这一段的航程。这让莫风觉得船只不是自己在航行,而是在被海兽们相互传递,一棒又一棒,直至大洋的彼岸。他相信,在那彼岸金色的沙滩上,会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起航后的第五周,大海终于展示出了自己暴怒的一面,连续两天见不到太阳,巨浪轻而易举的将这艘大船高高抛起,又重重摔入浊浪,飓风卷着雨幕打在人的身上,如同刀子一般刺痛。海兽早已潜入相对平静的深海,汹涌怒吼着的海面上,似乎只剩下这一艘孤叶般的航船无力的飘摇。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乘客都躲进船舱,但莫风依旧喜欢呆在甲板上,帮着船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让莫风有一种航海的满足感,他甚至感激这一场风暴让他得以完整的体验远航的乐趣。
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浓重的黑云将光线挡在外面,不露一丝缺口,只有划过天际的耀眼闪电不时照亮四周的骇人景象。他也多亏了这些转瞬即逝的强闪,船员们才发现那个雨幕中艰难飞行的人影。
“他一定是迷途了”莫风只有大声叫喊,才能让身边的大副听清他的话“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他会死的!”
“这我明白”他一边拽住身旁的缆绳,一边回答道“可我们没法引起他的注意,雨太大了!”说话间,一个大浪打来,差点把这个兽国的强壮水手冲下船去。他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接着说“在这样的风暴里别说是一条船,就是一座岛也会隐没在一片黑暗里!”
又一道闪电蔓延过浓云黑色的幕布,照亮那个单薄的影子,莫风看到,海浪几次舔到那身影下,几乎要将那人卷入浊浪之中。
“我知道了!”莫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大副喊道“我们得让这艘船亮起来!”
“你说什么?”大副没有听清莫风的话,他正舀起一桶海水向甲板外倾倒“又涌上来了!”
莫风没有回应,他瞅准时机,纵身跃上船舷外侧的绳梯
“喂!你干什么!”大副吓了一跳,忙朝莫风喊道
“让那人能看到我们”莫风紧紧抓住激烈摇晃的绳索,吃力的向上爬行“我要去瞭望台那儿!”
“你个疯子!”大副在下面喊道,一边死死拉住绳梯的下端企图减小它的晃动“信号灯没法在这样的天气点亮!”
“不用信号灯!”莫风的脚一滑,整个身子便在强风中荡起老高,他用尽力气,才将自己拽回到绳梯上“我用脉术,照明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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