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菲琉斯
此人是世界的主宰,万物的支柱
他的名字叫阿那菲琉斯。
他出身豪门,伊什妲尔对他洒下庇佑之光。
赫拉克勒斯塑成他的形态,
天神维纳斯赐予他俊美的脸庞。
米恩神赐予他堂堂丰采,
诸大神让他形貌秀逸。
他的精灵是神。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活着的神的名字。
但斯巴达的人民在他们的屋子里怨恨不已。
阿那菲琉斯难道不是我们的保护人吗?
啊!他的残暴日夜不息!
阿那菲琉斯从不给父亲们留下他们的儿子,
尽管他们是多么地英勇善战;
阿那菲琉斯也从不给母亲们留下她们的女儿,
尽管她们是武士的女儿,或是年轻贵族的新娘。
诸神听到了百姓的呻吟,
于是他们一起向宙斯抱怨:
“这头野牛,不正是阿努神创造的吗?
他的强悍可是无人能敌!
他从不给人民带来好处,
哪怕是勇敢的士兵,年轻的贵族!”
宙斯听到了诸神的抱怨,
便找到阿努神,道:
“阿努神啊,阿那菲琉斯本是你创造,
现在你再仿造一个敌得过阿那菲琉斯的英豪,
让他们去争斗,让斯巴达不受骚扰,岂不两妙?”
阿努神会意,
他从泥地上抓起一把黏土,
挤压它们,
然后把黏土甩到了沙漠上。
在沙漠上他创造了勇敢的阿塔利亚,
他从阿努神那里汲取了力量。
他长有一对乌黑的翅膀,
头发高高耸起,
眼睛犹如闪烁的明星,
他一见水就眉开眼笑。
阿努神的忠告他不会忘记,
他一路向前,直取斯巴达,
守城的卫兵与他交战,
皆敌他不过,
只好大开城门,放他进城。
阿那菲琉斯听说了这一消息,
急忙向母亲请教:
“母亲呀,深山僻乡处来了个野人,
普天之下数他强悍,
守城的卫兵皆敌他不过,
这样下去,
我的营生恐怕会受到干扰。”
女王般的母亲如此应答:
“去吧,我的孩子,把神妓领去!
趁他在池塘边饮水,
让神妓过去,展露出女人的魅力,
他便会被阿努神遗忘,
被野兽抛弃。”
阿那菲琉斯领了神妓,
他们起身,往城外走去。
他和神妓便各自在暗处隐藏,
一天天,一日日,他们坐在池塘的一角,
等待着阿塔利亚的到来。
他走近了,见了水就欢心。
只见阿塔利亚-那山里来的野人,
和鸟类一起饮水。
神妓瞧见了这个野人;
是他!神妓啊,快袒露你那胸襟!
当她褪去衣服,展露出女性的美,
他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张开你的双腿让他与你交合,
她用吻夺走他的呼吸,让他进入她的身体。
七天七夜他与神妓共处,
她的丰润肌肤让他心满意足。
他抬头望了望野地的动物,
羚羊见了他转身就跑,
狮子老虎对他发出怒吼。
阿塔利亚变弱了,被野兽所遗弃。
但他有了智慧,成了文明人。
神妓抚摸着他温润的脸庞,凝视着他闪亮的星眸道:
“阿塔利亚你是多么英俊动人啊,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过上文明人的生活呢?
何必跟野兽在荒野游玩。
走吧,我领你去拥有环城的斯巴达去,
食用文明人的食物,过文明人的生活。”
如此这般一说,她的话有了效果。
阿塔利亚挽着她的手,由神妓带领,
走进了神圣而美丽的斯巴达。
人们见到走来一个野人,
都把他来嘲笑。
于是神妓扔来一件长袍,
往他身上披。
她牵着他的手,
领着他走,像个母亲似的。
他们奔向养羊的地方,
来到盛满美食的饭桌边。
牧羊人见到两个怪人,
都来把他们来瞧。
他一向喝惯野兽的乳汁,
人们却给他摆上酒食。
他直盯盯地瞅着,
是那样地惊异!
阿塔利亚什么也不懂,
吃的,他也不懂,
喝的,他也不知。
神妓于是开口道:
“吃吧,你!
这些都是人类的食物。”
阿塔利亚于是开动胃口,
饱餐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他穿上亚麻做的长袍,
又把油脂擦上自己的发际,
这才像个人似的。
与此同时,阿那菲琉斯为了解开他的梦,
站起身来对他的母亲说:
“母亲大人呀,我在梦中,
梦见天上的星星露了面,
一颗流星从天而降,
落在了荒郊野外,
我跑过去举起它,它太沉;
我想挪开它,可又挪不动。
全知的母亲大人呀,请告诉我,
这究竟谕示着什么?”
阿那菲琉斯那全知的母亲道:
“恭喜你,我的儿子!
这是有个人与你相同。
他生于原野,长于荒山。
如果你见到了他,
你也会很高兴。”
他刚躺下,又做了一个梦。
他马上爬起来,去问他那全知的母亲:
“母亲大人呀,我又做了另外一个梦:
在梦中森林起火,
大家忙着去抢救,
而那颗星恰好在我的身旁。
全知的母亲大人呀,请告诉我,
这究竟谕示着什么?”
女王般的母亲说:
“或许,以后斯巴达将会有大难,
而他会像兄弟一样,永远陪着你。”
当垂有玫瑰色手指的黎明女神重现天际,
他们相遇在国家广场上。
阿塔利亚用腿把门阻挡,
不让阿那菲琉斯进房。
他们狠命地扭住厮打,
活像牡牛一样。
墙壁塌了,
门坏了,
什么东西都没了。
可他们还是狠命的扭住厮打,
活像河马一样。
阿那菲琉斯张开双翼,
四角撑在地上,
他的怒火平息了。
他们各自退回原来的地方,
可是两眼还是怒视着对方,
仿佛还要跟对方厮打一番。
一见他退回原地,
阿塔利亚便对阿那菲琉斯开了腔:
“你的母亲生了你这个佼佼者,
你这个神雕中的英豪!
你真是力大无双!
连我都只能算是棋逢对手。
盲目地在这里欺男霸女有什么意义,
不如与我结为兄弟,一起去征讨魁拔?”
阿那菲琉斯听了阿塔利亚的一番话,
心中暗自欢喜,道:
“我的兄弟,你的话正合我意,
赶快收拾行装吧,我的兄弟,
咱们好去讨伐魁拔!”
就这样,阿那菲琉斯和阿塔利亚收拾好行装,
踏上了讨伐魁拔的征程。
他们在战场上勇敢厮杀,
一场场战役,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终有一天,阿塔利亚不再回来。
阿那菲琉斯见到他兄弟的尸体,
便坐下来痛哭悲嚎。
撕碎他那镶宝石的护身符,
扯下满把带血的羽毛。
可是,阿努神哟!
人死不能复生,
这是您制定的规则,
即使连阿那菲琉斯也无法改变。
他只能将母亲的训诫一遍遍祷告:
“这个部队里没有战友,
少了谁都无所谓。
无论少了谁,
都可以由别人来补充,
没有一个人是特别的,不可替代的。”
阿努神怜悯他的悲痛,
便降下凡间问道:
“别哭了,阿那菲琉斯!
难道我们能营造永恒的住房?
难道我们能打上永恒的图章?
难道凡人能永远不死?
太阳的光辉岂能永照他的脸?
亘古以来便无永恒的东西!
酣睡者与死人一般无二。
他们都是一副死相有何差异,
我规定下人的生与死,
不过却不让人预知死亡的日期。”
悲痛的阿那菲琉斯反问道:
“全知的阿努大神,请告诉我,
难道兄弟之间会永远分离?
难道人间的仇恨永不消弭?
难道河流会泛滥不止?
难道我就真没机会再见到他吗?”
阿努神刚想答话,一旁的阿鲁鲁神不忍心看到阿那菲琉斯如此悲痛,
便对她的丈夫道:
“全知的阿努,亲爱的丈夫,
我们不能让一个重情义的男子空手而归,
我有一种办法,
或许正能解救他于困难之中。”
于是,阿鲁鲁开口答道:
“神雕中的英豪,你需认真聆听:
或许有一种方法,能使你的朋友死而复生。
它是一种仙草,生长在人迹罕至之地。
凡人吃了它,能够得道升仙;
死人吃了它,能够死而复生。
它或许对你有用,
也或许是解救你的朋友唯一的办法。”
阿那菲琉斯听了,感激不尽,答道:
“感谢你的指点,伟大的阿鲁鲁!
此事很难,但即使上天入地,我在所不辞!”
说罢,阿那菲琉斯展开美丽的神翼,
飞向那人迹罕至之地。
他找啊找,寻啊寻,
历尽千辛万苦,
终于在悬崖上找到这棵仙草。
在带着仙草回去的路程中,
阿那菲琉斯看到一个冷水泉,
他便下到水里去净身洗澡。
有条蛇被草的香气吸引,
它从水里出来把草叼跑。
他回来一看,这里只有蛇蜕的皮。
它已经羽化登仙,成为了埃赫塔克斯。
于是,阿那菲琉斯坐下来悲痛号啕,
满脸泪水滔滔,
他悲痛地向阿努神开了言:
“阿努神哟,我为了谁,历尽千辛万苦,
我为了谁,我把心血耗干。
我自己并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倒把好处给了撒迦的仆人。”
于是,疲惫不堪的阿那菲琉斯哭着睡着了,
睡梦中斯巴达的大小黎民都追打他。
他哭着躲避,
跑到僻静无人处,
一根绳索绊倒了他。
他悲号着无法起身,
却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扶起。
他认出这正是他旧友的双手,
便流下眼泪无法止住。
他哭着问阿塔利亚:
“好久不见的朋友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近况如何,在天堂过得是否舒服?”
听罢,阿塔利亚悲叹一声道:
“阿那菲琉斯,我的好兄弟!
不是我不想回答你,而是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若我告诉你真相,便会使你坐下哭泣!”
“我宁可坐下来哭泣!”
“好吧,我告诉你。
我的身体,曾被你抚摸过的,
早已被害虫吃光,活像一件陈旧的外衣;
我的身体,曾被你抚摸过的,
灰尘早已蒙蔽其上,躺在遗骸堆里了无声息。”
请登录之后再进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