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被云笼着,只剩下红色的圆球,没有一点光辉晕色。
雾气弥漫在山谷,从林木间升腾而起,白色的絮状物将绿色的海洋填上黑色阴影,笼罩着神秘的色彩。
鸟啼此起彼伏,此外寂静无声。
雄鹰掠过天空。
一个身影在高山的巨石上,他扎着马步,矗立许久,如同石像,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表情严肃,体态自然。
“还是不行吗?脉门已经被完全封死了,一点脉的波动都感受不到,”他叹了口气,第一次的无力感和悲哀是如此深重,而且无能为力,驱之不去。
他下山去,将林间的枯柴捡起,
那次在死亡边缘强行召唤脉兽,身体所受的损伤太大。
回到木屋,拿起木桶去挑水,再是劈柴,烧火,早饭。
烽几乎融入了这里,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每天过着重复规律的生活,和从前在王宫的奢华,在军队的严苛,这里的清闲,也别有一番味道,但是,他实在忘不掉以前的事情,不能将那些过去的人和事情放下。
他总是想要回去,哪怕以局外人的身份,看一眼也好,
无论是那些有过一面之交的,还是相识已久的,无论是成为亡灵的,还是继续生活的,梦境将一个个细节变得那么真实,在折磨着他。
但他同样也意识到了,作为一个连脉门都打不开的普通人,能做的事情是多么有限,那一夜经历的一切像是梦魇,深深击碎了他的幻想,他不愿意在心里承认,卡拉肖克家族,已经在衰弱的,就像一个老人到了暮年,不是可以轻易再焕发活力的。
命运的不可逆,是如此深刻。
很多以前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情,现在都要亲力亲为,原先在满满的行程中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却只是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弱小,需要去填补。
他常常发呆陷入思考,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一个挺拔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尽管骨架还没有长开,却带着一股英气),契从石凳上起身,林、溪、石周遭的风景变得模糊,只有眼前的少年,清晰清楚。
约定好上午练习的时间到了。
教授勒克米罗·契脉术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一些以前的朝气。
他以体术游侠的身份得到了契的信赖,以他广博的学问(从实践中得出的)和精湛的技巧,倾囊相授作为回报,甚至契萌生了要拜他为师的想法。以前他当然乐意,或许还看不上契的天赋。(有名无实,只不过现在心境不同,不想要有太多牵扯)
而岚不时会过来看契,在烽的伤好了大半之后,他已经可以自己生活了,只是一些经验还需要别人传授,(他第一次尝试的时候,没有把火烧起来,另外抓鱼的时候常常动静太大,还有……)除了每日的汤药外,两人的接触开始少了起来。
(下午种地抓鱼?)
“你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脉术高手吗?”
烽终于迈出了这一步,他知道这里有多么封闭,几乎是上古时期的田园生活,所以现在他还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脉术高手?”契以为他听错了。
“是的,我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高手切磋,听说勒克米罗家族中有不少高手善于隐藏自己的存在,我很想见识一下。”
从现在的观察来看,其实烽知道在这里生活的,大多是平民,从他们腰间的平民纹耀可以看出,而一般龙国妖侠都会佩戴妖侠纹耀,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也是龙国人不可丢弃的面子和尊严。
“恩,”契陷入思考,抓着后脑勺,“虽然不知道,但是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就我知道的,这一片像我们这样的村庄有十几个,离小镇有几十公里路,小镇里是有脉术高手,但我记得听父母说过,在山里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人居住,你找的应该是他们,不过希望不大,我也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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