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风息瀑布。
上岸,夜幕盖在大地之上,黑色的阴影像是一层为其披上的华服。森林,像是鲲鹏的羽翼被染成黑色,像密密麻麻的拥趸。风是他们的语言,在彼此紧靠的耳畔呢喃,像是胸膛中流淌的血液。他们的根系紧紧相连,像是彼此紧握的手掌。
它最深邃的眼眸,是那像牛奶流成的一道河,如同宇宙般悠远而澄明,它静静流淌,繁星点缀其间,像是美人佩戴上了珠玉。
两侧林木,河岸之上,青蔓如云漂浮,细矛状叶重重叠叠,像是层层花瓣包裹,流荧在其间飞舞,流动缥缈,仿佛与繁星争辉。
“诶,慢点。”
两人在树间跳跃,时东时西,
契跟在岚后面,努力追赶,不时在空中转身,伸出手来,把她没有抓到的“萤”收入囊中。
在全凭意识感觉,毫无规律的跳转中,岚突然没有一点征兆的停了下来,大树的阴影盖住了她的身形,像是突然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契随后而至,还有些愣神,她猛地一转身,黑色长发一甩,契才停下来,两人面对面,小心翼翼的鼻息,吹动了毛孔上的绒毛。
“你,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契才回过神来,眼睛转动了几下,退后几步。
“是你突然停下的。”
岚不依不饶,
“那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不是说比赛吗?”
“对啊,比赛,你一直在我旁边,影响到我了。”
契抚抚手,有些犹豫。
“刚才你有没有看到衣鸟飞过。”
“白色的,好一大群呢!可是你说这个干嘛,”
“我总觉得今天森林里有些不对劲。”
“别想找托词,月上中位的时候,在大朴树下汇合,等着输吧。”她跳上树梢又回头说,“别在跟着我了,”她准备设计一个笼子,发出光,吸引“荧”过来,这可比一只只抓快多了。
“可是——”
“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这片林子里又没有野兽,你怕什么,走了。”
看着岚的黑影几次闪动之后消失不见,他犹豫了一下,一种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所谓脉术,就是看穿事物的表象,感受周围空间中无所不在的脉。
虽然他没有正儿八经地进入学堂或者请一个教习师傅,但这几句口诀,他还是背的来的。尽管只打开了两个脉门,但是他发现他对声音震动的感觉要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感知,时而灵验,时而……
管不了那么多,他有种隐隐约约的直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然夜间栖息的衣鸟不会飞起,不然那片区域的波动不会那么奇怪,不然不会有这种异常的声音传来……就好像,有人在打斗,而且人很多。
正是从小在这里长大,他才更好奇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一种名叫好奇心的东西的驱使下,最后还是决定向那个方向去。
他打开脉门提速,飞快赶去,他对新鲜事物的兴趣远超比赛的输赢。以岚的身手,连山鸡都抓不住,更别说“荧”了,也许还能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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